暖湿化影响下，新疆的水果会更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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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湿对西北农业的影响是一把双刃剑

站在杜敏超的苹果园里，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种植的果树都“披着”了一层“纱布”。这是他今年6月刚换的新防冰雹网，上面的网眼很细。小孔可以捕捉一些小冰雹。为此，杜敏超每亩花园的种植成本要额外花费7000元。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冰雹轻则影响果实的外观和品质，重则将果实打倒、砸碎，导致大面积减产甚至绝收。果树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才能逐渐恢复。“即使是轻微的冰雹，冰糖心苹果的销量每公斤就会减少三块，每亩损失大概在七八千元左右。如果是三四百亩，直接损失就达百万了。”元。”杜敏超无奈的说道。杜敏超是一位大苹果主，在新疆阿克苏地区红旗坡农场经营着一个600英亩的果园。

西北地区土地资源丰富，光热资源充足。是中国重要的粮棉和特产林果基地。阿克苏苹果、库尔勒香梨、哈密瓜、酿酒葡萄不仅销往全国各地，还源源不断运往海外。

作为全对气候变化最敏感的地区之一，20世纪80年代以来西北地区的暖湿转变对当地农业产生了深刻影响一方面，受水资源深度制约的西北地区，随着水和热量条件的改善，情况有所改善。农作物种植带扩大北移，生产期延长，产量和品质提高；另一方面，愈演愈烈的极端天气也日益困扰着西北农业。气候变化下西北农业正在经历什么？

种植带的扩张和北移

“人人都夸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阿克苏的苹果。”七月底，温暖的阳光照耀着红旗坡农场，这里出产全国特有的阿克苏冰糖苹果。

新疆备受追捧的“水果皇后”生长在天山脚下，长年吸收无污染的冰川雪水。如果你切一个苹果，你会发现糖在核心周围积聚的区域是透明的，在阳光下看起来像花瓣。新疆是中国最重要的苹果产区之一。据中国苹果产业协会统计，2023年，新疆苹果种植面积1083万亩，产量1253万吨。其中，阿克苏地区、喀什地区、伊犁地区是新疆三大苹果产区。阿克苏地区苹果种植面积最大，共有47.8万亩。

新疆阿克苏的苹果采摘现场。图/中新

阿克苏地区光照充足，热量丰富，昼夜温差大，有利于苹果糖分的积累。冰糖心苹果的含糖量可达17至21度，比普通苹果高20度左右。苹果大亨杜敏超正在视察他的600英亩苹果园和18000棵果树。现任阿克苏地区风庆园果农专业合作社董事长。2000年，他从河南来到新疆，在红旗坡开始种植苹果。当时，阿克苏种植苹果的历史还不到20年。此后，该地区苹果种植面积迅速扩大。2014年，苹果种植面积仅有212万英亩。四年后，这个数字翻了一番。现在，阿克苏已成为世界上最适宜苹果种植的地区之一。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农业气象台高级工程师计春荣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红旗坡原本是一片荒地，不适合种植苹果。然而，随着人类开发绿洲，附近的Kokoya绿化工程改善了这种情况。同时，受气候变化影响，区域水热条件改善，为苹果生长提供了条件。

种植带的扩展和北移是西北暖湿对农业生产的主要影响之一。计春荣长期监测新疆棉花生长情况。她向《中国新闻周刊》指出，天山北坡中西部、准噶尔盆地西南缘的低海拔冲积平原是北疆主要棉区。受增暖增湿影响，依面区平均海拔上限已升至560米左右，且面积不断增大。20世纪60年代，依面区仅占北疆总面积的78%。到了20世纪90年代，这一数字增加到149%。到2020年代，依面区这一比例已达到210%。全气候变化背景下，棉花适宜种植区将向高纬度、高海拔地区扩展。

棉花是喜温、喜光的作物，热量条件是棉花生长最重要的因素。良好的热量意味着生长发育时间长、产量高。新疆棉区主要分布在南疆的阿克苏、喀什、巴州以及北疆昌吉地区、石河子至塔城的天山北坡绿洲地区。

以北疆为例，纪春荣发现，在西北温暖湿润的影响下，1991年至2020年北疆棉区年平均气温、生长季平均气温和月平均气温明显上升。此外，日照时数也增加。北疆生长季期间也呈现明显增加趋势，特别是4月至7月。“在生长季节增加接触阳光有助于棉花积累光合产物，从而产生更大的棉铃、更高的产量和更高的质量，”她解释道。这种热量积累的增加给棉花整个生育期带来了显着变化物候期提前，无霜期延长，整个生育期每10年延长43至58天，最终导致以提高产量。

采棉机在新疆五家渠市共青团农场万亩棉田里采摘棉花。图/视觉中国

同时，培育期的延长也有利于扩大栽培品种范围。计春荣说，以前只能种植早熟品种，现在也可以种植成熟期较长的中晚熟品种。“随着气候变暖，各棉区的适宜品种也在发生变化。未来，一些地区可能会考虑引进中晚熟品种，以适应气候变化。”她建议道。

与棉花类似，受西北增温增湿的影响，新疆苹果、葡萄、梨等水果的种植面积也在发生变化，但变化具有地区差异。新疆农业气象台2018年的一项研究显示，1997年以后，北疆苹果适宜种植面积略有扩大。除伊犁河流域外，北疆塔格盆地、天山沿线低山丘陵等冬季逆温区也少量出现苹果。适宜种植区域。但与此同时，南疆苹果的适生区被大大压缩，主要分布区被压缩到中西部阿克苏地区、北部和田地区、东北部喀什地区。这是因为，原本气候适宜苹果生长的南疆地区，气候变暖导致夏季气温升高，超出了苹果生长发育的适宜温度范围，导致适宜种植面积减少；北疆地区，由于气候变暖的利好，部分地区苹果越冬霜害风险有所降低，面积由亚适宜区转变为适宜区。

这揭示了气候变化对农业种植布局影响的复杂性。计春荣建议，不应仅根据气候适宜性来调整种植面积。农业生产布局的实际调整还应综合考虑区域水资源、土壤条件和耕作管理技术。“特别是水资源是最重要的制约因素，一些地区调整后，种植管理措施还不成熟，这个时候只要出现极端天气事件，对农业的影响就会是毁灭性的。”

她说，20世纪90年代以来，新疆棉花种植业快速发展的同时，一些棉区也因忽视气候条件的适宜性，或种植面积不合理，盲目扩大种植规模，导致棉花产量低且不稳定。产量。霜前开花比例低、品质下降，严重影响棉花生产的经济效益。

危险的极端天气

今年5月28日，沙雅、库车、乌什等地出现了范围大、强度大的冰雹。冰雹直径达2至3厘米，有杏子大小，覆盖面积数十万亩。棉花收割失败了。“冰雹直接把棉花打成了光秃秃的杆子，叶子也被砸碎了。”阿克苏农业技术中心推广站站长戴璐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冰雹灾害一般发生在4月至9月。近年来，受增暖增湿影响，西北地区冰雹期有所延长。阿克苏地区气象局副局长罗吉向《中国新闻周刊》解释，最早出现冰雹的日期正在提前。以往，冰雹从4月下旬到5月初就开始增多，而现在，冰雹早在3月就开始了；与此同时，冰雹结束日期被推迟。“十多年前，我们的防雹队伍基本在8月底就撤出乡镇，但2009年9月5日却发生了一场特大冰雹，造成全市86万亩农作物受损，造成约1000万元经济损失。13亿元。此后，地区防冰雹部队的疏散工作已推迟至9月底，目前进一步推迟至10月15日。”

冰雹是一种典型的强对流天气，气温升高是刺激其活动时间延长的主要因素之一。罗辑分析，西北地区转暖湿润后，每年3月、10月地温较以往偏高。地表被太阳辐射加热，大气就像“锅里的沸水”。温度越高，锅底“火越大”，大气向上运动越猛烈，对流“气泡”越多，越容易形成冰雹。罗辑发现，近十几年来，多年来，阿克苏地区冰雹次数和强度均呈增加趋势，主要集中在春、秋季。2009年至2020年，年均冰雹次数为176次。2019年，春、秋季冰雹次数秋季，以往很少发生冰雹灾害，今年却出现了7次冰雹。

戴鲁表示，冰雹持续时间越长、冰雹落得越晚，对棉花产量的影响就越大。4月，棉花出苗期遭遇冰雹袭击。受害后可考虑重新播种。但如果9月份棉花即将出苗时遭遇冰雹，“今年就什么都没有了”。保险公司也会根据时间对冰雹损失进行赔偿。冰雹降得越早，补偿比例就越低。如果发生在8月底，则可以全部赔偿，因为冰雹落得越晚，对农民的经济损失就越大。

过去，由于冰雹是局地对流天气，防冰雹弹的效果非常好，对农业的影响也很小。然而，近年来，新疆农业气象台副台长李新建注意到，新疆冰雹灾害范围正在扩大。过去主要集中在阿克苏等地。近期，喀什、巴州等地也开始出现严重冰雹。他向《中国新闻周刊》分析，一方面，由于棉花、苹果等农作物种植面积扩大，受灾面积也有所增加；另一方面，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新疆修建了许多机场，受到航空管制的影响。除冰雹行动往往不被批准。罗辑说，阿克苏机场位于红旗坡。近年来，飞越其上空的飞机越来越多，支线航空公司也纷纷开通。他统计了阿克苏地区近三年防雹作业申请的批准率不到50个。

与局部冰雹相比，更大范围内对西北农业造成致命影响的是年内气温和降水的波动和不稳定。从天山西部到河西走廊东部，多地农民对暖湿的感知最为明显极端高温增多，低温冻害也在加剧，同至今日，干旱、洪涝灾害频繁发生。

中国科学院新疆生态与地理研究所沙漠与绿洲生态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陈亚宁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西北地区变暖过程中，炎热干燥的频率和强度风力正在增强。近50年的变化表明，夏季日最高气温>25的天数增加，热浪次数和热浪持续时间也明显增加。据兰州区域气候中心等机构编制的《西北区域气候变化评估报告2020年政策制定者摘要》显示，1961年至2017年，西北地区极端高温事件以每10年72站的频率增加。同期，西北地区极端降水和暴雨每十年分别增加09站和18站，20世纪90年代以来增加尤为显着。

新疆兵团186团农作物遭遇冰雹。图片/IC

戴璐表示，对于棉花生长来说，积温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生育期温度的分布。近十年来，虽然总的感觉是天气变热了，但极端高温天气也增多了。过去一年中35以上的天数一般不超过10天。今年距8月份已经接近20个了。据阿克苏地区气象局记录，2023年7月13日至21日，该地区出现持续高温天气，阿瓦提、沙雅、库车等地区最高气温达421至434。

“增温的好处是积温升高，但超过上限温度后，积温不仅没有得到利用，而且对棉花授粉非常不利，还会导致棉芽大面积脱落。2015年7月中旬至8月上旬，极端炎热天气持续约20天，每亩土地平均损失50公斤以上。”戴鲁说。

他还注意到，过去五年来，高温和干旱变得更加普遍。极端高温抑制了作物生长，并导致棉花出现生理紊乱，“就像中暑的人一样”。随着田间温度升高，蒸发量增加，灌溉用水需求增加。主要棉花种植区集中在阿克苏地区南部靠近沙漠的地区。热量条件充足，土地充足，但气候条件干燥，水资源十分有限。“原本，每八天灌溉一次就足够了。持续高温后，六七天需要浇水一次，供水不畅时，很可能出现农业干旱。”

今年，阿克苏经历了春季严重霜冻和夏季酷暑。当地气象局提供的数据显示，4月上中旬和5月1日至7日出现寒潮天气，造成阿克苏大部地区出现低温灾害。5月6日至7日，乌什、白城、库车经历了历史上最后一次霜冻。

季春荣解释说，4月至5月是棉苗的关键生长阶段。春季霜冻会影响棉苗的生长及其随后的开花、结铃和柳絮。今年，北疆、阿克苏、巴州棉区晚霜较严重。最不寻常的是，5月份出现了霜冻，许多地区的棉花被迫重新播种。“这是一个极端的现象，”她说。此外，春季也是大多数果树的开花期。如果此时发生霜冻，就会影响开花坐果，最终可能导致产量大幅减少。

冬季低温、冻害也对新疆农业构成巨大威胁。冬季气温是苹果、梨、桃、杏、核桃等果树越冬的重要条件。如果温度过低，特别是持续低温，果树就会冻死。“如果气温低于-20，就会对苹果树的越冬造成很大影响。”杨俊杰向《中国新闻周刊》解释。

杨俊杰是温宿县林业技术推广服务中心的高级工程师。他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去年12月，温宿县连续25天气温只有-22，导致许多树木被冻死，一些核桃园几乎被毁。今年开春后，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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